“小水姑娘。”
那双幽深的眸子盯着我，似乎要看穿我的真实感受一般，他缓缓开口：“那日的事情，在下向你赔罪。”
我也想要那样的头发，黑亮亮的，真好看。
要是那顶玉冠能送给我就好了，戴在我的脑袋上一定很漂亮。
“小水姑娘？”程尉时目光探究地看向我。
“不舒服？”程砚关心地询问道。
我放下手，干笑两声道：“无碍。”
“过去的事情，就让它过去吧。”
我挥了挥手，见他态度端正，也不好意思继续计较，何况他还是我好朋友爹。
他停下脚步，移开目光，朝着程砚道：“傅姑娘今夜也会来。”
“爹！你怎么不跟我说？”
“傅姑娘？”我好奇地问。
还没等程砚开口，程尉时立即挡在他面前开口道：“是。”
“从三品太仆寺卿独女——傅兰。”
“哦。”我环顾四周，寻了个石阶坐了下来：“那我们就等等吧。”
程砚一脸幽怨地看了程尉时一眼，随后学着我的样子坐到我旁边。
过了许久，我差点原地打着瞌睡睡着了，那个叫傅兰的什么太仆独女才姗姗来迟。
她娇羞地向我们行了个礼，脸上满是歉意道：“今日梳妆太久了，耗了些时间，请不要怪罪。”
“再来晚点街上都要收摊了……”程砚小声抱怨着，收到来自他爹的一记眼刀，这才讪讪地闭上嘴。
“无妨，女儿家，总是要迟些的。”程尉时开口道。
“这位是……？”傅兰的眼光在我身上游走，程砚立即站出来介绍道：“她叫小水，是……”
“是我的朋友。”程尉时接过话，淡淡开口。
朋友？朋友的爹，也算是朋友吧。
我点头默认了。
傅兰似乎松了一口气，朝着我笑道：“那就好，程大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。”
“傅姑娘应该饿了吧？我在金玉楼订了一桌宴席，时间尚早，不如先去用些，再出来游玩？”
怪不得傅小姐身材苗条，柳若扶风。只吃了几口便喊着饱了，喝着茶静静地与我们聊天。
“不知小水姑娘是哪里的人家？”
“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。”程砚席间杯酒如流水下肚，此时早就脑袋昏昏，趴在桌上歇息。以为他早就酣睡过去，哪知他又来了清醒。
程砚脸颊红红，拍着胸脯：“她可厉害了，比我从小见过的女子都厉害！”他比划着：“会游泳，还会爬树！爬的可快了，像猴子一样！”
我在一旁听着不禁汗颜。哪有这样夸人厉害的？
傅兰看了我一眼，面露疑色。
“程大哥？”她探究般问道。
“姑且算是这样。”程尉时放下筷子，目光看向我，举起面前的酒杯：“我还未曾感谢符姑娘的救命之恩。”说罢，他举杯一饮而尽。
“小事、小事……”我呵呵干笑几声，同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。
“你想要什么？尽管开口。”
又是这句话。可我实在想不到自己想要什么，正要开口拒绝，望向他发间那抹白突然来了想法：“我想……要你头上的那顶冠。”
？
三人突然安静了下来，就连程砚脸上的醉意都消下去半分：“你认真的？”
“自然。”
不是说我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吗？
程尉时片刻哑然，开口询问道：“在下冒昧，敢问小水姑娘可是有婚约？”
我摇摇头。
程砚问道：“这是男子的东西，你要去有何用？”
“我看着喜欢，也想要一顶。”
“小水姑娘既然喜欢，来日我命人打造一顶新的给你就是了。”
晚饭过后，替程砚要了一碗醒酒汤，我们一行人便往外走去。
这位小姐想来是身份贵重的人，身后跟了好几个带箭护卫，加上贴身的丫鬟，笼统有十来人。
路上行人看我们这这阵仗也是纷纷侧目，更何况那几个护卫还时不时推开险些撞到他家小姐的百姓，路人几乎都是绕着我们走。
我浑身不太自在，于是提出单独走走。
程尉时立即接话：“也好，那我与小水姑娘走走，程砚，你陪着傅小姐。”闻言我古怪地看了他一眼。
“我凭……！”
程砚双目圆圆，急得差点跳起来，在他大哥的注目礼下又缩了回去：“是。”
傅兰用奇怪的眼神在我与程尉时身上看了一圈，随后眉毛一挑，高兴的同意了。
我也只好硬着头皮跟着程尉时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。
程尉时带着我挤上人满为患的石桥，他说从这个地方看能看得更清楚。我心中雀跃不已，忍不住蹦跳着朝那处眺望。
那人，不，那条人鱼泡在水池里，时不时摆动着那条鳞光闪闪的尾巴。月光下的鱼尾，用流光溢彩来形容也不为过，鱼尾上流淌着晶莹的光，泛着美丽的青蓝色。
“世上还真有这样的东西存在……”
我瞪大了眼睛，不可思议道：“这算不算妖怪？”
程尉时看了我一眼，随即打破了我的幻想：“只不过是一个人，穿上了特制的服饰罢了。”
旁边的大叔闻言也笑话我：“怎么会有人信这个？这世上哪有什么精灵鬼怪，都是编造出来哄孩子的。”
我不服气，我就是妖怪啊。
不过我可不能说，否则他们一定会觉得我脑子有什么问题。
程尉时突然开口道：“世界之大，无奇不有。”
“或许世界上真的有长着尾巴的人，只是世人不知道罢了。”
路人嗤笑了一声，不再搭理我们。
他无奈看了我一眼，让我跟他走。
我们爬上一处很高的城楼，那里的守卫作出一副谁也不许上去的样子，凶神恶煞的。
可是等程尉时一去，拿出腰间的令牌时，他们瞬间换了副模样，恭敬地放我们上去了。
我不由得对他敬佩起来，想必程尉时是个人类首领。
于是我毫不顾忌地问：“你是他们的首领么？”
“首领？”
我点点头：“就像狮群有狮王，狼群有狼王一样。”
他脸上多了一抹古怪的笑意，开口道：“这句话你该小声些说，不过，他们的确归我管。”